头,不满道:“这家餐厅的酒不好喝,我记得你调酒的技术不错,改天再给我调一杯。”
贺宇鹏应了声“好”,帮他打开车门,没有多想,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这一次,祈颜没有拒绝。
“还记得我和游澈结婚后,我们的首次聚会吗?那时你说,等你变得足够强大,就能保护我。”祈颜说话时,靠着椅背阖眼,样子和语调都懒懒的,像浸了点酒,带着微醺的味道。
贺宇鹏沉默片刻,问他:“在游澈那受了委屈?”
祈颜摇头,说不是,“他对我挺好的。从白礁湾回来后,他对我几乎言听计从,或许是新鲜感还没过,不觉得腻。但我出轨的事始终是个定时炸弹,所以还是要离开,等挣到足够多的钱,马上远走高飞。”
贺宇鹏对此深信不疑,确认灌酒送人的事没有败露,暗自松了口气,“公司所需资金,由他全权负责?”
“没错。”祈颜信誓旦旦道:“赚了算我的,亏了他兜底。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,不干白不干。”
“正好最近我接了个相关项目,在跨区域市场运作方面有一定了解,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找我。”贺宇鹏抛出话头,祈颜也顺势接过,“太好了,可以直接跟你合作。等你拟好合同,我们直接签约。”
“你决定的也太草率了,就不怕我坑你?”
“你会吗?”祈颜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闭目养神,语气云淡风轻,像一句不经意从唇边滑出的呓语。
“当然不会。”这样违心的话,贺宇鹏已熟练到可以张嘴就来,每一次,祈颜都深信不疑。
祈颜睁开眼,偏头看他,拍了拍他的肩,“我知道,都是好朋友,我相信你。”
贺宇鹏觉得祈颜真的很好骗,把他卖了他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钱。对于祈颜这份无条件的信任,贺宇鹏也会内疚,会煎熬,但已经出卖过太多次,他似乎已经陷入一种挣扎过后又毅然选择老路的怪圈。
报时钟声再一次响起,游澈放下报刊,低头查看腕表,又将视线投到窗外。小少爷不在身边,心里总是空落落,做什么都很难专注。
终于在数不清第几次望向院外,一道车灯从远处横冲直撞而来,照亮黑褐色的铁门。
贺宇鹏先一步下车,绕过车尾,走到另一侧,为祈颜打开车门,小心搀扶。
车内暖风开得足,忽然接触外面的冷空气,一冷一热交替,祈颜被吹得有些头昏脑涨。
贺宇鹏扶他往前走了几步,迎面撞上一个挺拔的身影,贺宇鹏只觉得头顶赫然覆上一片阴影,抬起头,瞬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。
见到游澈,祈颜自觉走到他跟前,站定。
游澈板着脸,问他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“才九点,不算晚。”祈颜抬起手,腕表怼到游澈眼下,理直气壮。
游澈没有与他争辩,钳住祈颜的手腕,将他拉到身后,朝贺宇鹏微微颔首,很有风度地向他致谢。
贺宇鹏点头回应时,视线落在他们相扣的手上,游澈的语气虽温和有礼,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敌意。贺宇鹏心想,祈颜的话果然不假,现在游澈对他的爱意正盛,想让他为其一掷千金,易如反掌。
贺宇鹏走后,游澈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,愠色明晃晃挂在脸上,每一次呼吸都很重,仿佛在极力压制胸腔的怒气。
祈颜急了,凑上去给他捋胸口顺气,不带停歇地蹦出一连串解释,“我发誓,碰上贺宇鹏纯属偶然。我请斌哥他们吃饭,谁知道他也在那家餐厅见客户。我就顺势套了几句话,别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你喝酒了?”游澈没问别的,只在意这个,“喝了多少?”
“外面有点冷,我们先进去吧。”祈颜企图转移话题,但没成功。
游澈脱下自己的厚外套,裹到祈颜身上,将他清瘦的身躯牢牢拥紧,又严肃问道“喝了多少?”
“……”
长久的沉默后,祈颜见没有蒙混过去的可能,清了清嗓,用干笑掩饰心虚,“没喝,就喝了点果汁。”
在冷风里站久了,脸上因酒精催生出的一点温度,已尽数消散。回来之前,喝了几杯鲜榨果汁,特意漱了口,他赌游澈闻不出来。
“撒谎。”游澈扣住祈颜的下巴,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再问一遍,喝没喝?”
对上游澈凌厉的眼神,祈颜心里不禁发怵。愈是这样,祈颜的逆反心就愈强,死咬着不承认,“本少爷说没喝就没喝。”
游澈依旧紧紧锁住他的目光,直到祈颜的下巴被拇指压出明显的痕迹,游澈才缓缓松开手,没有继续逼问,留下一声“好”,便迈着大步回屋。
他没有回卧室,而是径直走进书房。
祈颜洗完澡,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他下来。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索性自己上去找。
祈颜没有敲门,气势汹汹闯进去。游澈并没有在办公,和衣躺在沙发上,盖着一张薄薄的毛毯,察觉到动静,身子翻向另一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