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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春三月,上巳日(内含配角互动,真太监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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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叁月,上巳日。

青年男女相约逛夜市,赏花灯。

虽不是刻在礼部文卷里的休沐,但也为约定俗成的放松筋骨的消遣。

对于景光帝而言,他好似成为他叔叔手下的太子时起就没有过休沐。

授课、习武,深夜还有担忧在房梁屋顶是否有虎视眈眈的杀手,且祈祷着他那不分昼夜播种的叔叔不要留下任何孩子。

长久以来,竟也习惯。

对于他来说,没有一日是特殊的,连同自己的生辰。

以往如此,今日更是。

平云垂着眼眸轻声近前,递上一黑祥云鎏泥金的匣子。

景光帝一面随手放到案几上,一面问道:“近期如何?”

这圣心所向只有他与两位近臣所知,故而平云声不带感情,只做客观的转述:“二月初二,梁府已迎二主,箱箧连带仆役业已带归。初四,乔迁宴。中旬,府里整改,赶了二十名仆役,有家生五人,后买入的九人;还有六人为他府送往,身契不在梁府。”

景光帝听后,沉吟不语,复打开黑匣,将其中迭罗薄纸一一展读。

「二月甲子

卯时起

辰时至决明堂伺候郡主妆洗用食

巳时至尔堂与谢二同绣嫁衣

午时至庆风院

申时午寝毕同四夫人理嫁妆单

酉时谢四爷携源清喻衍归,一道用饭

戌时一刻至静心堂回话

戌时叁刻至明日馆休憩

「二月乙丑

……

「二月丙寅

……

景光帝翻看着,暗自想象各个时刻她的模样。

她是否还身着黄裙,笑时嘴角是否隐约若现笑涡?

可看着看着发觉有连续两张记载行程大差不差时,他心一沉。

果然下一张贴头,暗卫谨慎落笔「似被察觉,不得近身」

接下来就没必要看了,她已察觉,自然如惊弓之鸟。

可这恼怒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犹如深渊里爬出的恶鬼,自他膝下缱绻攀抓,逐渐攥紧他的心口。

连喜欢都不让,真狠心。

邵闻璟将小笺丢掷黑匣。

洋洋洒洒回落,未溢出,未填满,似他无法得到满足的躯壳,也是她无法回应的深潭。

他是很骄傲的人,即便是再亲近的内监,也不愿让其窥见到眼底的阴鸷,另取话茬:“今晚你轮休?”

平云伺候他多年,自然是明白君主现下心境不佳,小心答话:“回陛下,正是。今晚守夜的是见桥。”

景光帝似是自言自语:“春叁月,上巳日。”

他失神片刻,眼前心里冒出一幅画。

她不着任何首饰,只一身黑衣,婷婷立于在船舱内,迎着冲天的烈火,眉目沾血,明艳如画。

以往只低眉顺眼的梁宝知大仇报半,连声音都带着盎然的舒展,向他张开手,带他去如画江南。

这是独属于他最隐秘最珍贵的回忆。

旁人抢也抢不走。
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
平云躬身站着,后背都发汗,听到这,心口一松,期期艾艾地告退。

刚踏出殿门,早有小太监恭敬高举佩剑。

他被尊称为一句「平云提督」,自然同寻常内监不同,可佩剑护主,只那剑穗不同外头商卖抑或宫中赏赐,精巧漂亮。

周寄已至禁军统领,宫中各处管辖唯居他二人,他同平云开玩笑讨要,平云也打哈哈糊弄过去。

平云坐于马车,歪斜在小榻上,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用指腹磨蹭着铜镜上的雕花,脸上哪有在景光帝跟前的笑脸。

阴压着眼,外头瞧来,倒不像太监,只不过是个不爱说笑的唇红齿白少年郎。

兰园的侍从在门帘外轻声道:“提督,到了。”

平云也不要旁人打帘,翻身下马,管家早恭恭敬敬候在门口:“恭迎提督。”

平云一面往里快步走去,一面解了披风:“夫人呢?”

管家忙道:“夫人在馨园赏花。”

平云脚步一滞,心想自己不在家,那怯懦的女人倒是敢到东院来,以往就是请她都推叁阻四。

他脚步一转,领人往东边去。

“今日在东院花厅摆饭。”

兰园原先不叫兰园,只挂匾牌为云府。

他自七岁全家上下被害,身为嫡长子被季奸所害去势入宫时,便抛弃自己姓氏,只当以往那个小霸王已死。

所幸得尚为太子的邵闻璟赏识,纳入麾下,才得一息喘气。

那女人不过他同东宫尚处于战战兢兢时一个消遣。

年少时她就是这样胆小,嫡母难得发善心,邻里拜访带上这个姨娘病亡的庶女,也不知道讨他这个榴花胡同小霸王的欢心,呆呆地跟在他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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